风雨入梦的《疯批黑莲教你如何造反》的描写展示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元素,虽没特别新鲜内容,但是依旧不会觉得老套。主角是齐鸢郁酲,讲述了:脸蛋稚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那双好像黑曜石般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时,让他的心跳遏制不住地停了半拍。……
如今是秋末初冬的时候,吹的风已经染上了有些刺骨的凉意。
郁酲刚走出未央宫,还被寒风吹得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李清泉就满脸犹豫地走上来。
“陛下,董相带着儿子的灵位跪在宫门口,说要陛下给一个交代,已经有许多百姓在围观了。”
郁酲闻言一愣,垂在身侧的手遏制不住地握紧成拳,他知道董演这是要逼自己的意思。
他仰头轻轻吸了口冰凉的寒风,就利落地甩袖往宫门口赶。
郁酲刚来到宫门口,只是远远地瞧见一个身形胖胖的男人跪在远处,走近了才瞧见正在痛哭流涕的董演。
对方好像突然老了十几岁,本来挺拔的背脊都随之佝偻了许多,脸上也满是憔悴与悲痛。
董演瞧见他,便痛苦地嘶声喊道:“微臣求陛下为董良做主,他死得好冤啊!”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宰相的身份,此刻哭得满脸鼻涕眼泪,那张憨厚朴实的脸都因此有些扭曲。
郁酲烦躁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压抑着心底愤恼,维持着面上沉着,上前想要把董演搀扶起来。
“老师你起来,先随朕去御书房再做定夺,这宫门口都是百姓,叫老师被人看了笑话也不好。”
董演却出乎意料地甩开了他搀扶自己的手,嗓音嘶哑地哭得更大声,还讽刺地高声笑了起来。
他浸满泪水的眼眸闪过怨毒,他温善的厚唇牵出一道冷笑,失去了独子让他有些理智不清。
“陛下,您只是怕微臣在这里把皇后的罪证公之于众吧?”
董演静静地注视着郁酲,清晨的日光照射在他身上,却把他的脸罩进了一片背光的阴影中。
“陛下您知道良儿被送到微臣面前时是什么模样吗,微臣从来没想过微臣性情纯善的儿子最后会落到这般结局,况且那是微臣的独子啊,皇后这是要董家绝后的意思啊!”
他悲痛地哽咽着,可说到后头,嗓音越来越尖利,染上了难以忽视的怨恨。
郁酲闻言,第一反应却是本能地想起先前齐鸢与他说的,他只是把昔日在齐王府受过的刑罚都施加到董良身上的话。
他的心脏没来由地又开始泛起细细密密的刺痛,他的语气也带上了些许烦躁。
“朕都说了朕会派人仔细去查,皇后若是真有罪朕不会姑息,董相不要再在宫门口闹了。”
他话音微顿,瞧见董演那张被阴影覆盖大半的脸颊,抬眸又瞧见外头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只感到了被人逼迫的愤懑。
郁酲感觉如今咄咄逼人的董演很是陌生,与从前好像暖炉般温和的老师不太一样。
“那朕又问老师,寻儿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董演一愣,面上的阴狠才被他收敛了回去,他好像又变回了郁酲最熟悉的那个温善老师。
他惨淡地苦笑了两声,哑声道:“陛下难道真相信了皇后说的话,微臣怎会去害一个垂髫小儿啊!”
董演低眸看着怀里那块黑漆灵牌,好像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那般,轻柔地摸着木牌上的名讳。
“那是杨宽的家仆在报复皇后,当年他诬陷微臣的学生,如今连累了自己的弟弟也不能怪到微臣身上,更不能怪到微臣这无辜的孩子身上啊!”
郁酲想要劝阻的话全被堵了回去,日光照在董演头上,显得他的白发是那般的显眼。
“陛下,您还记得当初您要微臣帮您浇灭皇后气焰的事吗,可如今在这种往顾律法的罪行上,您若是还想袒护皇后,那他在朝中将会更加不可控。”
郁酲握紧了拳头,指尖甚至都深深嵌入了他的掌心里。
他低垂着眼眸,长睫掩住他眸底的暗沉,神情无甚波澜,让外人都窥不见任何破绽。
董演每句话还要都戳中了他心底最敏感的点,想要辩驳的话到嘴边,最后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朕知道了。”郁酲深深舒了一口气,弯腰半强迫半哄劝地把董演搀扶起来。
他的语气冰寒彻骨,齐鸢昨夜放肆又阴狠的神情在他脑海里不断回荡,让他缓慢地还是把心底那层温存剥离开来。
“朕会下旨把皇后贬入诏狱,他既敢滥用私刑,误致众臣之子的死,该按律法惩治的,这便交由老师去办吧。”
董演却听出了这话里的含义,他们的陛下可不打算按照滥杀无辜的罪名去惩处皇后啊!
而此时的未央宫,东篱瞧见齐鸢好像个破布娃娃那般摊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对郁酲的残暴感到了愤怒,心疼地把眼神涣散的公子扶上了床。
齐鸢脸颊上连丝毫血色都瞧不见,他双目空洞地怔怔望着床顶,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魂那般。
“公子……”东篱瞧见昔日轻狂又张扬的公子,如今精气神全消失了,咬着指头想堵住喉头的哽咽。
“哭什么?”齐鸢的眼珠略微侧向东篱,被帝王在脸上掐出青紫指印的脸颊,还是牵出了一抹安抚性的温柔浅笑。
“我听说刚才懂演抱着他儿子的灵牌去跪宫门了,他想要陛下把公子你交出去受刑。”
他听见东篱压抑着哭腔的回答,面上笑容一僵,整个人又似脱力般瘫软在床上。
齐鸢抬臂挡着眼睛,嗓音嘶哑地笑了两声,轻慢的嗓音里满是无所畏惧。
“我们老师还真够狠啊,为了置我于死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呵,跪便跪吧,他这是知道自己那些党羽要彻底落马,他只能把董梁利用起来了。”
他眼神涣散地望着随风摆荡的明黄胀幔,哑声喃喃道:“南禾那边应该也办得差不多了,毕竟他儿子可供出了好多共犯的名单啊。”
他想着箫南禾如今应该已经带着官兵,去抓那些从董良口中审出来的买官卖官的同犯了。
想到这,齐鸢面上才露了两分放松,被东篱搀扶着擦拭干净身体,重新换上完好的锦袍。
恰在此时,殿门却被人嚣张地重重撞开,随后一道带着哭腔的奸细声音就直扎入齐鸢隐隐作痛的脑袋里。
“齐鸢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我兄长,如今还想龟缩在这未央宫里,你配吗?!”
董芷柔双眼哭得红肿,声音都染着嘶哑,她不顾婢女阻拦,情绪激动地冲到齐鸢面前。
她瞧见齐鸢神情自若地靠坐在黄金所铸的凤榻上,心底就有愤怒与妒火熊熊燃烧。
齐鸢那张眉眼如画的脸上印着的两道青紫掐痕,随即也落入了她的眼底。
她下意识地抬手就想朝对方扇下巴掌,尖酸刻薄地讽刺道:“原来我们的皇后竟有这般的尊荣啊,真是下三滥的妓官胚子!”
齐鸢眼神阴鸷地凝视着董芷柔,被对方这句不堪入耳的辱骂激得心脏一缩,昨夜郁酲粗暴又蛮横的欺辱又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他抬臂一把抓住了女人细瘦的手腕,五指不断收紧,被帝王耗尽的力气,在极致的愤怒下竟又奇迹般地恢复了些许,直掐得对方的手腕都传出了咯吱的骨头摩擦声。
“你说我是杀人凶手啊?”齐鸢踉跄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疼得脸色泛白的女人,唇角咧开一个阴森又冰寒的笑容。
他那双瞳仁就像黑屋里的琉璃珠,倒映着四周的漆黑,也翻卷着充满死气的冰水,某个在水中挣扎沉浮的小身影似乎也被囊括其中。
“本宫是能为董良的死付出代价,那你们是不是也要为寻儿的死付出代价呢?”
齐鸢讽刺地冷嗤了一声,不顾董芷柔的尖声惨叫,就粗鲁地拽着人往未央宫的院落里走去。
他的院中开阔了一方颇为宽敞的莲花池,粉白双色并蒂莲簇拥着飘浮在水面上,安逸又惬意。
可这份繁花盛开的祥和,转瞬就被女人惊恐的呼喊给打破了。
“齐鸢你个疯子想要做什么啊,你抓疼我了!”
“我想做什么?”齐鸢在莲花湖旁停住了脚步,神情晦暗不明地哑声反复念了两次这句话。
他凑到董芷柔面前,弯唇一笑,嗓音好像浸满了蜜那般的温软,吐气如兰道:“你们是让寻儿怎么死的,那云飞如今也品尝一遍吧。”
女人的五官因畏惧而略微扭曲,让她的面容都显得有些狼狈的丑陋。
齐鸢面色冰寒彻骨,粗鲁地反手扯起董芷柔的发髻,强制性地就把人狠狠地按进了水里。
“唔!”女人整张脸都埋进冰凉的湖水里,水从他的口鼻里灌入,瞬间就感到了濒死的窒息。
她清晰地察觉到了齐鸢对自己浓郁的杀意,指尖都恐惧地深深抠入了湖边的泥洼里,可身体依旧被男人那对自己有天然压迫的力道往湖里带。
齐鸢好像欣赏战略品那般,静静地俯视着不断挣扎的董芷柔。
他眼尾斜挑的锐利凤眸里眸光闪烁,闪烁着就像地狱修罗那般漠然的冷意。
昨夜开了杀戒,让他好像打开了邪性的魔盒那般,他此时看着一个人濒死的挣扎,却感觉不到丝毫畏惧。
女人整齐的发髻被他抓得凌乱披散,甚至还有几缕被扯落的头发飘浮在湖面上。
从水底冒出的气泡也越来越少,这便证明董芷柔的生命也随之慢慢消逝。
“齐鸢你真的疯了!”恰在此时,齐鸢身后却传来了郁酲满是不敢置信的吼声。
他都还未回神时,自己半披散在背脊上的玄发就被粗鲁地狠狠扯住。
整个人就被带着往后重重地摔去,本能撑到地上的掌心瞬间就被蹭出了血淋淋的擦伤。
齐鸢昨夜本就被折腾到体力透支,他只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好像都要被郁酲给摔碎了。
“陛下怎么又赏脸来臣这未央宫了?”齐鸢看见郁酲的一瞬,体内的力气又好像被抽空了般。
他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可却不达眼底,不觉丝毫暖意,反倒是渗着极致疏离的冰冷。
齐鸢艰难地爬起来,随意把还在流血的手在凤袍上抹了两下,他虚弱地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陛下是要把我送进诏狱了吗,我早便猜到了,你说我为何要私下处决董良,若是公办,陛下又会正视董家带头买官卖官的罪证吗,所以不就又得我来替陛下操持咯。”
他瞧见了跟在郁酲身后的董演和那群佩刀侍卫,就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掉进诏狱的宿命。
“陛下。”齐鸢趔趄着走到郁酲面前,好像看不见帝王因不满而绷紧的下颌线,温柔地替帝王理了理有些不平整的前襟。
“在您的皇位面前,我永远都是被用来牺牲的事吗,我知道陛下肯定明白我这次为何会这般做,您这般睿智,应该也能理解我为何会这般做,可,依旧是要把我推出去,呵。”
他凑再郁酲耳边哑声说完,就讽刺地嗤笑了两声,身形摇晃了一瞬。
“给本宫滚开!”齐鸢瞧见兵卒想上前押住自己,他眼神森寒地随意扫了一圈那些兵卒,散发出来的煞气就将这些身穿甲胄的高大男人唬得不敢上前。
他丝毫不惧地瞪了眼在旁边翘首以盼的董演,颇显挑衅地缓声笑道:“本宫昨日才刚去过诏狱呢,知道路往哪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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