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皇帝想娶敌国将军做皇后》是回旋飞机所创作的一部令人陶醉的古代言情小说。故事围绕着主角萧锦谢游训展开,融合了浪漫的爱情、刺激的冒险和深刻的人生哲理。这本小说以其细腻的描述和令人心动的情感描写而赢得了读者们的喜爱。“确实会有……”萧顾脸色大变,又说:“太医们给的说法,是本王自身心肺有恙……怎会和熏香扯上关……。
二十七日守丧期满。
萧锦换下素白缟服,沐浴更衣。
尚未举行登基大典,冠服还是从前的蟠龙纹,并非皇帝独有的飞龙纹。
可他的气度和昔日懵懂的“三殿下”又完全不同了,眉宇间初显出不凡的帝王之息。
守在殿外的林语儿一时看得呆了神。
萧锦自己浑然不觉,只管吩咐林语儿陪同,去探望哥哥萧顾。
三年前被废黜后,萧顾从喧闹尊贵的东宫迁出来,搬进荒僻破败的月清殿,染上重病,却在给萧锦的家书中只字不提,每每收笔之处,悠悠缀上一句:“山高水长,遥盼重逢!”
哥哥在自欺欺人。
两人都心知肚明,所谓“重逢”,于他二人而言,此生几乎没有可能。
萧锦却同样不忍拆穿,回信中淡淡应上一句:“甚是想念哥哥。”
远隔千里,这对皇族异母同胞,甚至比小时候还亲近、依赖彼此。
只是,萧锦从没怀疑过,他所听所想的岁月静好,都是哥哥诓骗他的虚形假象。
——“二殿下从三年前就病着了,看过许多太医,只能勉强维持,一直不见好转……”
时过境迁,宋怜的话音犹在耳畔。
萧锦一声轻叹,再一抬眸,便是已经站在月清殿的青苔石阶之下。
日思夜盼的哥哥和他只隔一道门,他却伫立原地,迟迟不敢迈出步履,害怕自己无法承受哥哥如今的颓然病貌……
“陛下,”林语儿轻唤,“您还好吗?”
萧锦才“嗯”一声,“朕没事。”
侧廊送汤药的小内侍正要跪地请安,却被陡然惊现的皇帝吓了一跳。
萧锦出手扶他一把,又将那碗汤药接了过来。
“奴婢该死!”小内侍怯懦地伏地。
“无碍,”萧锦淡淡开口,“这药,朕替你送进去。”
那名小内侍忙退到一边,羞红了脸,“这等劳苦之事,奴婢不敢劳烦陛下。”
“难得你对周王一片忠心,”萧锦斜斜睨了小内侍一眼,觉得眼生,便问道:“多大了?几时入的宫?一直在周王身边伺候?”
“回陛下的话,”小内侍低着头,恭敬道:“奴婢十八,三年前入的宫,从前在宁王府上当差。”
“宁王?”萧锦微怔,“小皇叔倒是有心了。”
这皇城京都里,多得是捧高踩低的士族子弟。
哥哥被废储君之名,从云端跌入泥潭,宁王萧允居然还能一如从前地对哥哥关照备至,倒叫萧锦一百个没料到,心头不由泛起一丝暖意。
可如今的萧锦,就像一只惊魂未定的刺猬,不敢相信身边所有示好的人,唯恐对方居心不良。
等小内侍退下去,萧锦才悄声提醒林语儿,让他多加留意宁王萧允府上的动静。
甫一推门,鼻尖立时嗅到一缕梵香。
萧锦心惊,急急朝临窗的床榻望去。
只见一袭白袍的萧顾斜靠在床头,正浅浅回过头,呆呆地愣了神。
记忆里宛若月下谪仙的哥哥,如画眉目依然清雅流觞。
可曾经风姿勃发、纵情诗赋的太子哥哥,早就不复存在。
那张苍白俊逸的面容上,徒增许多无奈淡泊,似乎随时可能消陨归天。
哥哥这样凝神看他,模样很美,却也让萧锦心疼。
手里的药碗终归是摔了。
他跑着扑倒在哥哥怀中,埋头反复低语:“哥哥,对不起……”
肩头微凉,一双大手轻轻拢住了他。
萧顾垂眸看他,浓密眼睫蘸湿,清冷目光里,蕴藏着一种别扭又克制的欣然。
修长手指拂上萧锦眉间,一点颤栗透过眉心传进他身体里。
“你终于回来了,”萧顾声音低柔而忧伤,瞬时令萧锦心颤。
“……哥哥病了,为何要瞒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顾的眼底一派悲悯,“人间生老病死,皆有定数,无论贫富贵贱。”
他比萧锦足足大十岁,如今过了而立之年。
此般晦涩的言辞,在此刻,彷如潺潺清泉,从萧锦心上无声淌过,起了意料外的疗愈之效。
“父皇去了……”萧顾淡淡叹息,“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你终于回来了。”
萧锦用丝帕帮他拭泪,“嗯,一切会好起来的。”
萧顾深深望住他,“我都听说了,此次拥立新君,谢游训功不可没,但哥哥想提醒你,最好不要跟谢游训走得太近。”
“我与他……也不是刚刚认识,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哥哥且放心,我有分寸,不可能与他真正交心,”萧锦娓娓道来,见萧顾欲言又止,补充道:“我们做不了朋友,只能做君臣,而且,我是君,他是臣。”
萧顾缄默一瞬,闭眼点了头。
小内侍给萧锦奉上椅子,又重新送了汤药给萧顾。
等萧顾喝完,似乎仍不放心,对萧锦探问道:“谢游训出身寒族,骁勇善战,除了这些,你对他的来历背景,还了解多少呢?”
萧锦一时哽住,“我与他,素来没有交情。”
初识谢游训,他才十六,而谢游训已经二十三。
和萧锦这般年纪时,谢游训以朔北庶民身份从军,十八岁晋升参军,之后又为国戍边整整五年,一举平复突厥、忽兰等多个蛮族。
那年谢游训凯旋回朝,先帝决定率领百官出迎,犒赏朔北将军麾下的二十万将士。
先帝常说,萧家子嗣的血脉里沿袭着世代传承的杀气,和制霸天下的雄心。
只是从小被保护在深宫高墙之内,那个铁马金戈的世界终究离得太远。
疆场杀伐,对安逸纵乐的皇城士族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传奇。
故而,萧锦对犒军没什么兴趣。
真正让他好奇的,是一个人——无往不胜、恍如神魔的朔北将军,谢游训。
从旁人嘴里听过许多次这个名字,甚至哥哥萧顾提起谢游训,也说过:“天降此人,是大幸,也是大苦。”
那时的萧锦听不懂哥哥话中的深意,只对“朔北将军”四个字,联想颇多。
那日,正午时分,礼乐齐鸣,金鼓三响。
萧锦和哥哥在高台上观礼,远远看不清底下人的面貌。
只待一声肃幽的号角响起,城门开启。
仿佛整个京都,都在那一瞬间安静下来。
阳光黯然失色,空气中陡然腾起一种肃穆的寒意。
军队最前,黑马白翎的将军,独自策马奔前,在高台数丈外,勒缰下马,卸下重剑,一步步登上石阶,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接住先帝封赏的褚黄诏书,高呼:“吾皇万岁——”
“那人,就是谢游训,”哥哥的声音里带着紧涩。
萧锦胸口一滞,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忘了呼吸,额头渗出细汗。
他自小见惯天家威仪,即便在先帝面前,也不曾有过畏惧,却在与谢游训遥遥相隔数丈远的此刻,不敢直视他炽烈的身影。
哥哥贵为太子,此刻亦是一语不说,紧紧握住身前的栏杆,指节隐隐透白。
犒军大礼结束,萧锦与哥哥下了高台,仍是一路恍惚无言。
哥哥那时已过弱冠,年二十六,却也和萧锦一样,头回见识浴血沙场的将军。
“朔北将军,威仪赫赫,”哥哥没头没脑地感慨,停下脚步,望向萧锦,“大丈夫,理当如此!”
身边另一位王爷世子,听言一怔,驳道:“可笑!武夫只会打打杀杀,有什么好?”
立刻又有其他士族子弟凑过来,言辞肃穆:“就是,我们何等身份,怎能与一介武夫相比?”
萧锦见哥哥险要遭人言语围攻,忙笑道:“太子在胡言说笑呢,哥哥们不要理他。天色已晚,散了罢,散了!”
他对哥哥眨眨眼,挽起哥哥便走。
当晚,萧锦失眠了。
他拉着林语儿绘声绘色地讲,把自己亲眼看见谢游训的场景,一遍一遍地说给林语儿听,直叫这贴身小侍卫也目瞪口呆了。
“听说,死在朔北将军剑下的亡魂,数都数不过来,”林语儿小脸涨红,忙摆手,“身上杀戮气太重……”
萧锦不以为然,“既逢战乱,何惧杀戮?要我说,人家朔北将军,才是国之柱石。若非他在边关浴血,你我岂能得享安宁?”
“说得好。”
循声望去,竟是先帝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林语儿忙起身,行跪拜大礼。
先帝没有带随从,冠服齐整。
萧锦愕然不解,外头已是漆黑浓夜,父皇不就寝,怎会半夜过来?
“朕也睡不着,出来逛逛花园,就听你这屋里,叽叽喳喳的吵闹,便进来看看你,”先帝在床前坐下,凝视萧锦,目光深深地笑,“老觉得你还是孩子,不知不觉竟这般大了。”
他的语调明明轻柔,却令萧锦莫名不安。
不等萧锦回话,先帝又是一笑,“我年少时,也同你一样,不知忧虑。终有一天,我们都要独自承担肩上的责任……为父……不可能庇佑你一辈子!”
望着先帝灼灼逼人的目光,萧锦心中阵阵抽紧。
先帝直视萧锦的双眼,语声苍凉,“如果有一天,为父作了对不起我儿的事情,我儿会原谅为父吗?”
萧锦心中惊跳,无数念头风驰电掣,最终绕成一团乱麻。
“视情况而定,”萧锦抬眸望回先帝,“若是您要坚守的东西,比儿子更加重要,我当然不会怪您。”
先帝的目光久久在萧锦身上停驻,仿佛穿过萧锦,遥遥望着另一个人。
“你有才情,有胆识,是好孩子,可惜晚生了几年……”先帝握住萧锦肩头,半晌,一字一顿道:“明日起,你就跟随那朔北将军修习剑术。”
萧锦脑中一片空白,神思晕沉,仿佛置身迷蒙大雾之中。
剑术……
自小,他习过四书五经、孔孟庄子,纤纤十指却从不曾摸过冰冷危险的剑。
“儿子为何要修习剑术?”
先帝冷肃地望住萧锦,“日后为父不在身边,你凭什么安身立命?”
萧锦一时默然。
这是他没想到的问题。
他很想回答,自己是堂堂大晋皇帝的皇子,最受宠爱的三殿下,光是这个身份,就能给他带来毕生的护佑。
可他到底不敢忤逆先帝,便听从圣意,此后两年,一直跟随谢游训习剑术。
“哥哥,”萧锦结束回忆,望回萧顾,问道:“你今日特意提起谢游训,可是打探到什么了?”
“我这三年被幽禁在月清殿,哪里能打探消息?不过是这几日,偶然听见宫人的只言片语,”萧顾压低声音,“他们说,那谋逆的湘贵妃和谢游训,好像是亲兄妹……”
萧锦一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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