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积雪》这部如火如荼写的书挺好的,里面的内容也挺丰富的。主角为沈南乔傅晏礼主要讲的是:可她的死亡,真的是毫无征兆吗?2曾摆在我面前的绝症诊断单,她明显消瘦的身形,和渐渐无神的……
我眼底酸涩。
想着到时候将手机给顾城,让他隔三差五替我发信息给我妈。
也不知道,这决定到底是为我妈好,还是对她更加残忍。
后半夜我做了场美梦。
我梦到我的钢琴真的回来了,它跟我爸一起,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爸笑着走向我,跟我说:「祝我们的小乔,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经年一梦,就好像这十年,他从未缺席过。
我在梦里落泪,又笑出声来。
我伸手抱住我爸,抱了个空,从梦中惊醒。
22
半个月后,顾城给我打电话,说诉讼离婚的开庭时间定下来了。
法院传票,已经寄给了傅晏礼。
他又问我,关于之前做完公证的遗嘱,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或修改的。
我正好在家待了很多天,想出去透透气。
就跟他约了时间地点,在外面谈。
买回那架钢琴的事,相关手续流程,我妈也委托给了他。
谈完离婚和遗嘱的事后,顾城跟我说起那架钢琴:
「还很新,宁一大师将琴保养得很好。
「钱我已经让银行打过去,琴应该很快就能到你手里了。」
当初我卖出去的钢琴,辗转到了著名钢琴家宁一大师的手里。
如今他年纪大了,因为身体原因,不再弹琴。
所以才会开始打算,将琴转卖给有缘人。
我妈跟顾城费了不少心思,才跟他的助理联系上。
我由衷道谢:「辛苦你了。」
顾城看着我,眸色深沉:「南乔,等等它吧,就当做是你的新年礼物。」
他是知道的,我大概没有新年了。
我已经瘦到皮包骨,熬不了多少天了。
哪怕冬天衣服穿得厚,我脸上又化了妆遮掩,他也还是看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说:「我尽量。」
一抬眸,就看到了坐在顾城后面位置的傅晏礼。
真奇怪。
我跟傅晏礼结婚七年,以前总是聚少离多。
他厌恶我,哪怕待在同一个城市,也总是刻意回避我,不跟我见面。
可最近这段时间,我偶然撞见他的频率,却似乎越来越高。
他坐在那里,就看着我,眼神冷淡。
我在他那样的目光里,察觉到了不妙。
果然,几天后我就得到了消息。
傅晏礼抢在顾城前面,将双倍的款项,打到了宁一大师的账户上。
宁一大师因为身体抱恙,将卖琴的事情,交给了助理。
助理收到了钱,不愿得罪傅晏礼,就将琴给了他。
顾城给我打来电话时,气愤不已。
我笑着安抚他:「没有关系。
「十年过去那琴都旧了,我也不是很想要了。」
顾城声音艰涩:「南乔,你再等等,我想办法。」
我笑道:「真的没事,不用了。」
我也等不到他想办法,再将琴拿回来的那一天了。
23
南城下了第一场雪。
晚上我躺在床上,梦里又是那架钢琴。
那不只是一架钢琴。
还承载着我美好的过往,我曾经的梦想。
还带着我曾沉溺其中,后来却再也得不到了的父爱。
我的心里疼,又从梦中醒了过来。
窗外是大雪压塌枝丫的声音。
我听到卧室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我想或许是我妈,我连侧目去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察觉身边的被子被掀开,那人无声抱住了我。
我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脑子里极度迟钝,许久后,才意识到是谁。
傅晏礼环在我腰间的手,似乎突然僵了一下,很快转为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听到他倒抽了一口气,似乎是太过震惊:
「小乔,你怎么会瘦了这么多?」
我脑子里混沌得厉害。
意识恍惚,跟他的新仇旧恨,在这一刻倒也记不太清了。
我无意气他,只是张嘴,实话实说应了一句:
「可能快要死了的人,都会瘦一些吧。」
傅晏礼自然是不信的。
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他抱紧了我,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突然脑抽了。
我还没死,他就在这里开始哭坟。
他的声线颤动不安:「小乔,我最近越看你越不对劲。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我闭着眼睛,实在没力气再回答他了。
傅晏礼的声音,在我耳边没完没了: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
「我让温心出国了,以后不再跟她往来。
「我们不离婚,以后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24
我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大概是跟温心闹了别扭。
也或许,是白月光看久了,也成了没意思的米饭粒。
傅晏礼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我看:
「小乔,那钢琴我不是想要抢你的。
「我买下来,运回国了。
「就当做给你的新年礼物,等大年初一,我就送给你好不好?」
我实在不想再跟他说话,也支撑不起半点力气,来撵走他。
但听到那架钢琴,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看那照片。
顾城说得没错。
十年过去,琴还是很新,仍是当初模样。
我有些忍不住,想伸手摸了摸。
想到是傅晏礼的手机,也只是一张照片而已,到底是没有抬手。
日思夜想了十年的东西,如今就躺在这手机里。
而我无比清楚,我这一生,再也无法触碰到它。
我也是到这一刻,才突然想起来。
那钢琴不只是我父亲花钱定做的。
钢琴的设计师,是傅晏礼曾花了大力气,从国外找来的。
我跟他之间,其实也不是只有过恨。
后半夜我意识时有时无。
天色微亮时,傅晏礼抱着我说:
「小乔,南城好多年没下雪了,昨晚雪下了一彻夜。
「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八岁那年,也下了好大一场雪。
「你跟我说……」
我不记得了,也不愿意再记得。
我睡了好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或许是临近中午,也或许已经是下午了。
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有些刺鼻。
歪头,看到被我枕着的枕头上,已是一大片猩红。
那血不知道是从我鼻子里出来的,还是从我嘴里出来的。
我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摸到手机,给顾城打了电话过去。
真到了这一刻,我倒也没了多慌张多害怕。
只特别担心,我妈会突然过来,看到我这模样。
我没有很怕死,但怕她难过,怕她承受不住。
25
顾城带了我出国。
到国外下了飞机后,他开车带我去疗养院。
他明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完全没了再去疗养院的必要。
可他一向喜欢这样哄骗我。
好像这样我就能自己骗过自己,继续活下去。
他在前面开车。
我歪在车后座,看到他面色黑沉如雪山。
我口鼻里的血又涌了出来,意识混沌里,有些内疚地道歉: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车。」
我话音刚落,听到了他突兀而压抑的呜咽声。
车窗外,异国他乡也在下雪。
雪地洁白,但到底是没有南城美。
我突然想回家。
但我知道,我回不去了。
死在国内,怕被我妈发现。
骨灰留在这里。
接下来一年半载,让顾城拿我手机,给我妈发短信报平安,也至少能让她先养好了身体。
我琢磨着这些事情,残存的意识里,又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了,琴还是没能拿到。
想离的婚,也还是没有离掉。
死后还要带着傅太太的名分,真是怪让人难受的。
傅晏礼问我,还记不记得我十八岁那场雪,还记不记得,我和他当初说了什么。
我希望自己能忘记,可惜记忆里却清清楚楚。
我因为那场大雪里,他的一句话,错以为我和他两情相悦。
所以后来,我满心欢喜嫁给了他。
可那场雪里那句话,他骗了我。
**在温暖的车内,闭上了眼睛,恍惚里好像看到我爸在朝我招手。
他满心欢喜走向我,走近了,又满眼的泪。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傻孩子。」
我将侧脸在他掌心蹭了蹭,跟他一起离开。
我回头,最后一眼看这人世间。
希望妈妈余生安康。
希望来生,再不遇见傅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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