炘炘箱打造的《铜雀春深》是一部扣人心弦的古代言情小说。故事中的主角萧燃林诉情历经磨难和挑战,奋起反抗邪恶势力并寻找真相。小说以其跌宕起伏的情节和令人惊叹的视觉效果而吸引了广大读者的关注。我撕开腿上的绷带,指着腿上还渗着血的雪洞。「我怎会是逼你来?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样我就……。
2
我从前嫁过人。
那个人,不是萧燃。
那时候,我还是父王膝下最受宠爱的小公主。
我有十三城作为嫁妆,我带着够装满一座城池的财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大璟。
我一身火红,宫人一路吹吹打打,要送我去与邻国大璃的国君喜结连理。
说起来,出城门时,我还遇见了萧燃。
天寒地冻的隆冬天里,他一身缟素,坐在马上,斜着眼瞧我。
年少时,我是喜欢过萧燃的。
原因很简单,他长得好看。
我像每一个被娇惯得过头的,色令智昏的公主那样,对这个清瘦却俊俏的少年郎一见钟情。
可出了城门,我们注定背道而驰。
我往南出嫁,他向北归家。
或许是本着年少时顽劣的心态,又或许是年少时得不到的东西就要踩一脚的卑劣思绪。
我拉开窗帘,看着那个缄默的少年,语气中带着挑衅。
「萧燃,你是没有资格娶我的。」
「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我只可配国君。」
现在想来,萧燃应当还是对那些**耿耿于怀。
因为那夜后,许久不见萧燃。
逃,我也不打算逃了。
仔细想想,与大瑾国君周旋,于我复国之事也算是有好处。
思来想去,我拿着珠钗朝着自己的大腿扎了下去。
我淡定地瞧着大腿上的鲜血汩汩流出,然后撕开衣袖慢吞吞地将那里包扎起来。
逃亡七年,我最不怕的,就是疼痛。
父王与阿姐战死沙场,死无全尸该有多痛?
大璟臣民受他国**,该有多痛?
有时候,我甚至想着,因为有这些疼痛,我才觉得,我配活着。
下午,我高烧不退,命悬一线。
也终于如愿地见到了萧燃。
那时,我正在窗边修剪兰花的枝叶。
逃亡的这许多年,身外之物都丢得差不多了,唯有这盆兰花还跟在我身边。
它还开着,只是有些枯黄,像我一样。
我推开窗,阁楼上,我俯视着他一身黑色的狐裘,走在雪地里,身姿挺拔,不似从前为质子般谨小慎微。
听说,萧燃的娘亲是个胡人,所以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他眉眼深邃,那双眼像一汪碧泉,不嗔不怒之时,神秘而引人神往。
只是这样俊俏的男子,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分外扎眼。
他的腿疾怎么还不见好?我皱起眉头。
有雪花从窗棂间飘落。
许是因为我实在病得太重,恍惚间,我竟分不清这时是何年何月?
九年前,也是这样一场大雪天里,我第一次见到了萧燃。
他穿着单薄的衣衫,蜷在膳房的角落里一边发抖一边吞咽着饭菜。
我捏着鼻子嫌弃地看一眼他用双手捧着的饭菜。
拌着油腻汤汁的碎米粒,还夹杂着不明是何物的泡沫汁子。
活脱脱像是刚从泔水桶里抓出来的秽物。
「你吃的那东西是人吃的吗?」
天可怜见,当时我这话只是真诚的疑问。
可那干瘦的少年抬起眼,瞪我一眼。
脸蛋灰扑扑的,像是刚从炉灰里挖出来。
「本公主问你话呢?你也敢不答?」
大璟宫殿中,我受万人追捧,无人敢不答我的话。
可那个少年置若罔闻,狼吞虎咽地舔食着掌中的糠咽菜。
我却看着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眸,对他来了兴趣。
我随手从蒸笼里捡了一只包子递给他,还顺便蹲下来,伸长脖子凑到他埋着的脸下,去瞧他的脸。
高挺的鼻梁,微翘的薄唇,藏在破烂衣袍之下属于少年的挺拔的脊梁脖颈。
看得我心痒痒。
「半个时辰之后,我会死。」
不知过了多久,那少年抬起了头。
他的眼里我读不懂的情绪太多,仇恨,戒备,和绷在一根弦上谨慎地讨好。
大璟南方的某座城池之下,有大瑾军队围攻多日。
我父王派使者南下,使者携带的书信中,御笔朱批只一句话。
三日不降,瑾质子祭旗。
今日便是最后一日。
我心中顿时了然,原来他就是瑾国质子萧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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