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心》的剧情蜿蜒曲折,伏笔埋的好,穆真迦利阿难作为主角,每一个人物都有他出现的意义,很棒的一本书,主要讲述的是:一切都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可我偏偏感觉少了点什么。想了一夜,越想越茫然。天微亮,我准备去后院站桩沉静沉静。……
第四章项橐
笛。
应该有支笛,吹着安眠的曲。
在我睡着的每个夜里。
醒来的第三日清晨,阿男吹着短笛,引来莺飞蝶舞,百鸟争鸣。
看着那笛,听着那欢快悠扬的曲,我终于想起来,夜里应该有笛声伴我入眠。
我从前并没有听笛音入眠的习惯。
回忆的小舟再次摇曳,我于恍惚间听到那是一首安眠镇痛的曲。
「伽利,把那支玉笛找出来。」
「祖宗,什么玉笛?」
伽利茫然。
「本尊有孕后,穆真吹的那支笛子。」
只要找到那支笛,便可知是何人所制,届时顺藤摸瓜,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寝室的墙壁上挂着一支通体翡翠的玉笛。
「伽利,这支笛,是不是穆真吹的那支?」
我盯着笛,问伽利。
没日没夜找笛子找得快要疯魔的伽利忽然听到我这样问,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呆呆过来一瞧,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头点如捣蒜。
「这支笛,你看,是何人所制?」
「必须是琴师项橐啊。六界唯有他能制出外观古朴典雅,音律纯净优美的玉笛。」
如墨一般的夜色里,我和伽利闪现篌箜山项橐的寝室外。
伽利先穿墙进去打点。
一个响指声后,我欲穿墙进去,见门已开,便从门入内。
伽利跟在我身后,
「祖宗,这位便是琴师项橐。」
身穿寝衣的项橐坐在床沿,脚下鞋子已穿好。
「你看起来很镇定。」
我说。
「镇定是我的座右铭。」
年轻的项橐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空洞,
「姑娘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项橐虽问我,眼却往地上随意一瞧,却发出疑惑:
「咦,我什么时候穿的鞋?」
「项老师,是我帮您穿的鞋,」
伽利上前一步解释,
「您的外衣也是我帮您披的。」
项橐往身上一瞧,果然是披了外衣,发出另一个疑惑:
「这件深色的外袍你从哪里找到的,我找了半年了?」
「项老师,这外袍是我从床底下随手捞的。」
伽利环视杂乱的屋子一圈,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春天到了,您不考虑找个贤内助吗?」
这场对话似乎有走偏的趋势,我咳了一声,以眼风示意伽利回到主题上。
伽利便将玉笛呈给项橐。
项橐一看,抬眼看我:
「此乃天音笛,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人找你制的这把笛?」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客户保密协议。我是有职业道德的。」
我冷哼一声,拳头握得咔吱作响:
「道德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你,当然可以有你的选择。」
镇定的项橐,年轻的项橐,不服气的项橐跳起来,还未来得及开口,愕然发现自己跳到我的手掌心里。
项橐在音律琴技与制琴领域,或许无人能出其右,但论道法与修为,勉强只能算是个十八线小仙。
我将手掌慢慢缩紧,向十八线项橐展示什么是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年轻的项橐,聪明的项橐,在绝对的武力压制面前,他很快认识到生命的本质是活着,当职业道德危及活着本身时,那就不是职业道德,而是道德绑架。
旷世奇才的他自然不能被道德绑架。
伽利当场对项橐拜服不已:
「项老师您真是人才,想得那叫一个通!透!」
项橐拱手抱拳:
「好说好说。」
「那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吧。」
项橐极目远望,陷入回忆里,
「那天杏花微雨,我临窗远望,远远的,只见一玉面神君手执七十二根骨油纸伞缓缓而来,隔着朦胧的雨丝,缠柔的微风......」
「说人话!」
我打断文艺青年的絮叨。
「哦!」
项橐清了清嗓子,正声道:
「我记得当时他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冒昧来访,多有打扰。
吾妻近来有孕,害喜严重,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痛苦难当,吾心甚忧。
素闻项君有制笛之异能,所制天音笛笛声有安神抚痛兼具疗愈之功效,不知项君可否为吾妻制笛一支?吾不胜感激!」
「你答应了?」
「哪能啊,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人做笛子,我师父说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骗子呢!」
「你还是给他做了这把笛子。」
「没办法,他是不是骗子,我不知道,但他绝对是个疯子。面对一个疯子,我一个正常青年也没什么好坚持的,只好从了。」
「哦,他,是怎么个疯法?」
「来,你们跟我来。」
项橐把我和伽利领到隔壁,打开房门,
「你们看,这间乐器房里,每一把琴,每一支笛都是稀世珍宝,都是我的心血我的命啊,那个疯子竟然说如果我不给他妻子做笛子,他就一掌把这些乐器都毁了。」
「我打不过他。」
说完项橐哀怨地看了我一眼,
「你便是他的妻子?」
「不是。」
「那你怎么会有这支玉笛?」
我想了一下,
「这支笛确然是为本尊所制,但本尊不是他的妻子。」
「这个骗子!」
项橐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亏我念他爱妻心切,还告知他螺祖那有一首安神曲,以天音笛吹奏,连生孩子的魔鬼阵痛都可以抚平呢!」
原来,那日日伴我入眠的笛音,是螺祖的安神曲。
临走时,我与伽利看到项橐抱着一副画像哭诉:
「师父啊,你误了我啊,当初我要从武修道,你偏要我走音乐这条路,你说现在是文明社会,注重精神文明建设,重文轻武,要我继承你的衣钵,好好在文艺界发展,把自己培养成顶尖的大师,到时候人人会敬我爱我保护我,现在呢,我不负你所望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师,可是他们并没有敬我爱我保护我,而是欺我打我侮辱我啊......」
我折返回去,对项橐说:
「抱歉,本尊是个粗人。你所提供的信息,对本尊来说很有用。」
项橐一愣,接着放声大哭:
「一次又一次啊......」
我所理解的文明,向来由拳头打造。
「祖宗,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自然是螺祖的修行之地——西海之西的浣花谷。」
我有些好奇,在浣花谷,穆真又会留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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