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晓萌陈思琪是一位普通人,却因为意外事件而被卷入了神秘的冒险之旅。在李树42的小说《专坑哥哥》中,邵晓萌陈思琪将面临各种挑战和困难,同时也结识了伙伴和敌人。通过勇敢和聪明才智,邵晓萌陈思琪逐渐揭开了一个个谜团,并发现了自己内心的力量。第1章1我爸妈,一直都奉行重女轻男的思想。所有东西都是先紧着我挑,我挑剩下不要的再给我哥。周围人都在吹捧我爸妈思想进步开....将让读者沉浸在充满惊喜和奇遇的世界中。
第1章
1
我爸妈,一直都奉行重女轻男的思想。
所有东西都是先紧着我挑,我挑剩下不要的再给我哥。
周围人都在吹捧我爸妈思想进步开明,比那些个重男轻女的封建残余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多亏了这种思想,我爸妈被传成了十里八乡,供人膜拜的教育模范。
可我和我哥的关系水火不容。
我是他眼中的钉子,他就是我扎在肉里的小刺。
有天,小学下午放学,我当着我哥的面,故意和我妈说晚上我想吃西红柿鸡蛋面条。
我妈连声应下。
我哥气歪了嘴:“又吃西红柿!我最讨厌西红柿!凭什么每次都听她的!”
我妈捏了一把我哥的脸,她说:“妹妹想吃,就让着妹妹,你是做哥哥的。”
我哥不依不饶,死活都不愿意吃。
我爸拎着他的胳膊,往他**上踹了一脚,我哥这才老实了。
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子搬去了奶奶家小住。
亲戚朋友来了很多,我和我哥在房间里因为一支毛笔打了起来。
毛笔是爸妈给他买的,但是我想玩一会,他不让。
我抢他夺,有来有回。
他猛地拧了一把我的胳膊,然后用力拽过我手里攥着不放的毛笔。
我疼得呲牙咧嘴,和他掐成一团。
桌上的墨汁被他的胳膊肘碰到,翻倒在书桌旁的床上。
大朵大朵乌黑的墨迹在床单上晕开。
我爸妈闻声赶来,我听见他们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然后眼珠子一转立马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我妈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我痛哭流涕的脸,身旁的我哥拿着毛笔手足无措。
我不说话,只是一直哭。
几个亲戚探出脑袋,有些戏谑的调侃道:“当哥哥的怎么能欺负妹妹,都把妹妹弄哭啦。”
不痛不痒的玩笑话落到我妈的耳朵里,立刻变了腔调。
奉行重女轻男思想的我妈,当机立断就一巴掌糊在了我哥脸上。
我哥被这一巴掌打的懵了,白着脸和我妈解释道:“我没有欺负她......我没有。”
“是她非要抢我的东西。”
我妈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冲着我哥嚷道:“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怎么就是你的东西了,你让给妹妹玩一会怎么了?”
我爸站在一旁皱着眉毛,听了个七七八八,当着众人的面按着我哥的头,要他给我道歉。
我哥不服,越说越急,下一秒就哭了出来:“我没有做错,是她抢我的东西......那是我的东西!”
我爸猛地攥住了我哥的衣领子。
我爸胳膊上暴起的青筋,还有涨得通红的脸,在阳光下格外的清新。
我吓了一跳,连忙止住了眼泪。
我从没见过我爸脸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立刻说道:“爸爸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抢了哥哥的毛笔......”
可我爸却冲着我哥愤怒的咆哮:“你好意思吗!你做错了事情,还要妹妹给你背锅吗!”
我愣住了。
2
我爸揪着我哥,想把我哥拖出家门。
我哥抱着防盗门不撒手,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可倔强的样子不减分毫。
周围的亲戚都在劝:“大过年的算了算了,别打孩子。”
“好好说开了就行,哥哥以后会让着妹妹的。”
我想过去拦爸爸,我妈直接把我抱了起来,双臂像铁钳一样,把我死死地箍在她怀里。
我妈添油加醋道:“晓萌不哭......晓萌不哭。”
我早就没再哭了,眼前混乱的场景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接着我哥就像皮球一样,被我爸一脚踹出了家门。
我爸抬起腿的架势,像是牟足了劲射门的足球运动员。
他皮带上的钥匙串,因为他的动作而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我哥被我爸按在雪地里揍。
楼下是一片停车的空地,我爸追着我哥打,从左到右,从前到后。
原本无人踏足的雪地上,留下我爸的黑黢黢的脚印,和我哥翻滚爬过的痕迹、飞出的鼻血。
我妈拦着想去劝我爸的亲戚,我妈没好气的说:“男孩子又打不坏,骨头硬的很。”
“不怕大家笑话,我们就是重女轻男,就是喜欢女孩!”
亲戚们嘴上说着不能这样,可看我妈的眼神是那种打心底里的赞扬和钦佩。
直到我爸出够了气,他才提了提裤子进门,留下我哥一个人在雪地里。
我擦掉窗户上的水雾,看向我哥。
我哥支着胳膊瘫坐在雪里,他似乎有感应一般,抬头对上我的视线。
红色的鲜血正从他的鼻孔里滴落,落在他的毛衣上,落在雪地里。
他的衣服被扯得散架,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身上每一处都沾着细碎的雪花。
隔着一层玻璃,他眼底里的恨意怎么都盖不住。
我和我哥的关系从此彻底降到了冰点。
我哥再也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
我再也没了和我哥争爸妈宠爱的小心思。
我曾经试图缓解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我和爸妈说过许多次,让他们也照顾照顾哥哥的感受。
可换来的却是我爸妈更严重的重女轻男。
不管买什么都是我先挑,不管吃什么都是我来选。
我明明说过我不要吃西红柿鸡蛋面,可晚上我妈照做不误。
她摸着我的脑袋说:“想吃就吃,晓萌不用刻意顾及哥哥的想法,哥哥就是应该让着妹妹的。”
“不......”
“好啦,快吃吧。”
我妈毫不犹豫的打断我,然后把满是蛋花的面条推给我。
我哥像是心里早有答案一样,低着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他把碗里满满的西红柿当成了我,带着浓烈的恨意,用力的咀嚼、撕咬。
似乎总有一天要把我抽筋扒皮。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哥突然在学习上迸发了极高的天赋。
他在奥数比赛上拿了一等奖。
我妈笑的合不拢嘴,止不住的夸我哥聪明。
听到我妈夸他,他脸上才有了笑意。
我有意想讨好我哥,我对着我妈说:“是啊妈妈,哥哥真的比我聪明好多。”
‘比我’这两字,被我咬的格外的重。
“哥哥以后是考清华和北大的高材生!”
我哥十分罕见的搭了我的茬,他摸了摸鼻尖:“哼哼,那必须。”
我嘿嘿地傻笑着。
难得的温馨,让我从心里开心。
我开心着原来我哥的快乐这么简单,只需要我说一些贬低自己捧高他的好听话,他就会愿意和我亲近。
可我和我哥并没有高兴多久。
我爸妈一口气给我哥报了好几个补习班,密密麻麻的课程排满了他所有的空闲时间。
我哥质问我爸妈:“你们为什么要逼着我补课?邵晓萌为什么不用,她凭什么就能玩?”
我妈轻飘飘的说:“晓萌是妹妹啊,女孩子当然要轻松一点了,你是男孩子,肩上的担子很重。”
晚上我偷偷溜进我哥的房间,我把一大把水果糖塞进他手里,我小心翼翼的说:“哥,你别生气,我把糖都给你吃。”
话音刚落,我哥就把糖全都扫在了地上,他梗着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别在这假好心了,你真恶心。”
3
那天我缩在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一遍又一遍的和我哥道歉。
哥哥厌恶和怨恨的眼睛,让我每一次接受我爸妈的爱时,我都浑身难受。
我爸妈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我和我哥的关系差的不能再差了。
但是他们依旧无动于衷,还是把‘晓萌是妹妹’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这让我对哥哥的愧疚只多不减。
小升初时,我考上了私立的双语学校。
自招考试我的分数直接压过了第二名十几分。
要考那个学校很难,我没日没夜的复习,找老师借了许多往年的试卷。
我爸妈知道这个好消息时,脸上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们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异样眼神看着我,抿着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原来我爸妈想要把哥哥送去私立高中念书。
我的学费一年五万多,哥哥的学费一年八万多。
我爸妈很为难,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是特别富裕,我和哥哥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人。
我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哥哥。
我哥阴阳怪气地冷笑着说:“你们有什么可纠结的,最后还不是我让着她吗?”
我揉着衣角,一遍遍松开又紧握。
我想了很久很久,是我一直在抢走哥哥的爱,理所当然地要还给他。
可还没等我和我爸妈说,在晚上他们就先一步敲开了我房间的门,和我商量这件事情。
我妈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晓萌,高中要比初中重要的多,哥哥能不能考上好大学就看他上什么高中了。”
我爸附和我妈道:“是啊,这件事情可是不能马虎,我和妈妈只能委屈你了。”
我笑嘻嘻的说:“没关系的,哥哥一直都比我聪明,理所当然是要他去念好学校的。”
心里虽然遗憾,但是我不会后悔。
我妈把我抱在了怀里,她摸索着我的后背感叹:“晓萌真的很乖,很懂事,妈妈明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我爸也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哥如愿去了私立学校,临走的那天,他站在家门口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他一字一句的说:“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你别想着我会感谢你。”
我理了理他肩膀上翻折的书包带子,他破天荒地没有躲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啦,路上小心。”
我爸妈并没有因为哥哥去念私立而放弃对他的严厉教育。
一个月只有三天的月假,我哥都被上不完的辅导课压得喘不上气。
我爸妈从来不逼我学习,他们的原话是:“晓萌是妹妹,学习没那么重要,女孩子就应该轻松一点。”
他们也不同意我上补习班,说不想让我太累了,还说我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可我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怠慢学习,我每天都有好好写作业预习。
虽然是普通的初中,但是里面不免有很优秀的老师和同学。
每次课间,我要么是围在成绩好的同学身边,要么就是在办公室里追着老师问问题。
老师留的作业并不多,空闲时间一大把,所以我买了很多课外的辅导资料和习题。
我妈帮我整理房间时,看见我桌子上厚厚的习题皱紧了眉毛。
我妈很是不高兴地说:“给你零花钱不是让你买发卡和零食的吗?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题?”
我笑着说:“妈妈,哥哥很聪明很优秀,我想追上他。”
可谁知,我妈听到这话,第一次冲我发了火。
她抱起我桌上的习题统统扔进了垃圾桶,我妈抱着我哭红了眼睛,她埋怨道:“你这孩子!你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累,妈妈从小就对你娇生惯养,生怕你磕了碰了。”
“你这么累,你让妈妈有多心疼你知道吗!”
4
我手足无措的安慰我妈,小心翼翼的抹掉她脸颊上的眼泪。
我爸听到动静赶来,他附和我妈道:“是啊,女孩子不用读那么多书,爸爸妈妈会养你一辈子的。”
“这个家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努力就好了,你只需要当好我们的小公主小宝贝,不能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说:“我不委屈,我也不累,我也想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考好学校。”
我妈哭得更厉害了,连我爸都直摇头。
他们说我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他们还说学习很累,我不能吃这种苦。
那时我觉得,我爸妈重女轻男的思想真的很严重。
他们这么爱我,这么疼我,对哥哥却是非打即骂,逼哥哥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可我不想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我想像哥哥一样。
他的前途一片光明,未来会是考上清华或者北大的高材生。
后来我爸开始唱红脸,我妈唱白脸,他们用这种方式试图打消掉我脑袋里刻苦学习的想法。
我确实按照他们的心愿萎靡颓废了一阵子。
上课不听讲,作业也不写。
我看似活在无忧无虑的自由里,可实际上每分每秒都在煎熬。
煎熬自己会不会落下功课,会不会永远追不上我哥。
但是没有约束的自由像让人上瘾的毒药。
明明知道吃下去会死,但还是会心甘情愿的咽下。
班主任看着我一落千丈的成绩直叹气,她把我喊去了办公室谈话。
她耐心问我是不是家里最近有什么事。
“你其实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你不应该这样自暴自弃。”
我答道:“可是我爸妈觉得我学习很辛苦,他们说女孩子可以不用那么努力,我爸我妈还有哥哥会养我一辈子。”
她愣住了,以为自己幻听,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
她一脸严肃的说:“我不知道你爸妈为什么会对你说这种话,但是这种想法是错误的,错的很离谱。”
“女孩子一样要努力,并且要更为努力。”
阳光穿透窗户,落在地板上洒下一圈橙黄色的光。
她和我说了很多,临走前,她突然冷不丁的说:“你爸妈是重男轻女,这种思想很可怕。”
我斩钉截铁的摇头:“不,和我哥哥比起来,我爸妈很疼爱我,他们是重女轻男。”
虽然我并不认同她说我爸妈是重男轻女的话,但是她前面说的并没有错。
女孩子一样要努力,成为不依仗任何人成长的参天大树。
为了不让我爸妈伤心,我开始背着我他们偷偷学习。
我把小说和游戏机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在书柜最下面的角落里摆着密密麻麻的学习资料。
我爸妈对我不学无术的状态很是欣慰。
我收敛起锋芒,在私下里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一切。
高三后半年,我爸妈把哥哥接回了家里。
他们专门联系了有名的家教,给哥哥一对一补课。
我妈辞掉了工作,每天跟在我哥**后面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哥学习到几点,我妈就会陪着他到几点。
哥哥房间里的灯每天都会亮到两点。
我妈不让我熬夜,她说熬夜对女孩子皮肤不好,她叮嘱我每天一定要十一点之前睡觉。
她有时候还会偷偷来我房间看我睡着了没。
我妈每天做饭的菜单里,固定都会有牛奶和牛肉。
我妈把牛肉都推给了哥哥,她说:“晓萌不爱吃这些,你全都吃完,妈一会专门给晓萌下西红柿鸡蛋面条。”
5
到嘴边的‘我想吃’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越是临近高考的日子,我爸妈和哥哥的脑袋里的弦就绷的越紧。
但是他们似乎忘记了,我也要中考。
直到我哥高考完,我妈才像猛地回过神一样,她有些茫然的问我:“晓萌是不是也该中考了?”
我妈并没有像跟着哥哥一样,在**后面督促我学习。
这场在青年时期仅次于高考的考试,并没有在我爸妈心里掀起多少波澜。
但我一鸣惊人,我重新报了之前那个私立学校的自招考试。
那个学校是我的梦想,贯穿了短短几年青春的梦想。
我还是第一名,这回压过第二名二十几分。
招生办的老师打电话给我爸妈的时候,我爸妈的脸色很难看。
明明是个再惊喜不过的消息,他们却笑不出来。
像是被塞了一嘴的苦瓜,无比难以下咽的神色。
我妈突然说出了一句很让我费解的话。
她看着我的眼睛,有些冷漠的问:“晓萌,你怎么能比哥哥聪明呢?”
像是疑问句,又像是肯定句。
我下意识反问:“为什么我不能比哥哥聪明呢?”
我妈没有回答我,她和我爸两个人在屋里焦急地踱步。
很快,他们就商讨出了一个方法。
我爸说:“哥哥要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四年,学费生活费,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又说:“你私立学校一年八万的学费,你哥在学校就只能吃馒头啃咸菜。”
我爸的语气有些激动,我妈拽了拽他的胳膊,然后露出平常那样温柔的笑意。
我妈说:“晓萌,你就去念一个普高吧,等你哥毕业工作了赚大钱,到时候你想要的东西就都有了。”
“爸爸妈妈的心一直都是向着你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妈妈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我妈拍了拍我的背,带着我爸离开了我的房间。
他们的语气很强硬,我没有拒绝的选项。
我看了看空空的手心,想要抓住点什么。
我细细回忆着班主任和我说过的话。
我爸妈是很严重的重男轻女,这种想法被他们藏在很深很深、无人知晓的地方。
小事上都会惯着我、由着我,但一到人生抉择的大事,永远都会偏向着我哥。
他们用对我很宠溺的每一件小事来麻痹我,让我对哥哥愧疚,为了牢牢的抓住我,也为了我以后更好的自我牺牲做铺垫。
一天晚上,我哥下楼扔垃圾,我跟着他一起下去。
楼梯间里,我看着他的背影,小声的问:“哥,你有没有想过爸妈其实很爱你,比爱我要多很多。”
“他们有没有可能,其实是重男轻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人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过话了。
他的背影一顿,然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接着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很厌恶的表情,他说:“看来爸妈把你的脑子都惯坏了,神经病。”
他连看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
后来,我被一个离家很远的高中录取了。
在很偏僻的市郊,临近城中村。
这是我爸妈给我报的志愿,他们说这个学校条件好,教学风气不会那样严厉。
高中不能住校,我只能搬去学校附近的奶奶家住。
送我去奶奶家的那天,我妈在单元楼下红着眼眶紧紧的抱着我,她摸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的说:“晓萌不要忘了爸爸妈妈。”
“在奶奶家有什么事和爸爸妈妈说,我们一有时间就会回去看你的。”
我爸把车开到楼底下,把我的行李一件件搬上后备箱。
有几个和我家熟络的阿姨看见了,然后围了上来。
我妈拉着我的手和那几个阿姨解释说,我要上学只能把我送去奶奶家。
那几个阿姨看我妈心痛的样子感叹道:“晓萌丫头可是你的心头肉啊,晓萌长大了以后可要好好报答你爸爸妈妈啊。”
在我妈期待的目光下,我点了点头。
6
我的录取成绩是我们高一的第一名。
我的成绩比分数线高了七十多分。
开学那天,我们班上的同学就一直在问我,这么高的成绩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要选最差的那一个。
我陷入了混沌与迷茫。
我爸妈说最疼我、最爱我,为什么每次都给我安排那个最差的结果。
他们说不爱哥哥,为什么每次都拼尽全力为哥哥做最好的选择。
奶奶对我很好,我已经吃的很饱吃不下了,但她执意一块又一块的给我塞红烧排骨。
我没忍住打断她,我说:“奶奶,我吃不惯,爸妈说排骨太腻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奶奶皱着眉毛说:“你瘦的和竹竿一样,头发也焦黄焦黄,我从没见过谁家会把小孩子养成这个样子。”
奶奶说,我爸妈偏心,对我一点也不好。
我摇着头替我爸妈辩解。
奶奶问:“你说每次有好吃的都先紧着你挑,那他们给你吃什么好吃的了?”
西红柿鸡蛋面。
因为牛肉太腻,排骨太腥,我消化不了。
奶奶夹起一筷子排骨又一鼓作气的塞进我嘴里。
开学三个月,我爸妈一次都没回来看过我。
给他们打电话时,他们一直在说很忙没有时间,但是心里一直都很想我。
有时间一定会接我回去。
我从刚开始的期待,变成了麻木。
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我无意中翻到我哥在朋友圈发的照片,照片上是他在灯火通明的大饭店吃烤鸭。
照片左上角露出了某个人的一小截胳膊。
胳膊上戴着的表和手串是我再熟悉不过的。
是我爸。
我爸妈跨越了上千公里,去我哥的学校看他。
心里似乎有一个坚定的、深信不疑的东西正在崩塌瓦解。
我不愿意相信,但是不得不正视现实。
期中考试换座位,我换了一个新同桌。
她叫陈思琪。
和我一样瘦瘦小小的,焦黄的头发。
她开口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家里是不是有一个弟弟?”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抿着嘴不说话。
我和她很像,都是很安静的性格。
但是她比我更多了点自卑胆小的感觉,永远给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后来我才知道,她爸妈重男轻女,所有好的东西都会给弟弟,她生来就是弟弟的贴身丫鬟。
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学习和家务比起来,后者倒是她更精通的东西。
她平静的说,弟弟在吃鸡腿的时候,她只能吃干巴巴的葱花炒大米。
我几乎下意识地反驳:“鸡腿太油腻了,都是脂肪,女孩子吃多了不好,没有炒大米健康,你爸妈其实是爱你的。”
“我爸妈很爱我,排骨牛肉什么的从不让我碰,我身体很差消化不了,所以我妈每次都会专门给我做一份西红柿鸡蛋面条吃。”
这话一出,陈思琪和我都觉得我疯了。
这样**裸的苛待,居然被我下意识地美化成了爱。
她看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她扭过头小声说:“邵晓萌,你和我一样,都是生活在煎熬里的人。”
后来,和我爸妈分开的越久,我也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隐藏在我爸妈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实际是严重到骨子里的重男轻女。
重女轻男只是一个噱头,目的则是让我自我牺牲、自我绑架。
他们可以借着我对他们的感激,以及对我哥的愧疚自责,让我在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节点,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换来我哥的前途。
如果陈思琪是被明目张胆的绑架,那我就是不知不觉自己帮自己缠上了禁锢的绳索。
我比陈思琪幸运,我还有奶奶。
我们每天中午是自己带饭到学校吃,我的饭盒里装着奶奶变着花样的投喂。
荤素搭配,把两个巴掌那么大的饭盒塞得满满当当。
陈思琪的饭盒里不是干巴巴的炒大米配咸菜,就是小米南瓜稀饭。
每天中午我就和她坐在操场旁的树荫下吃午饭。
奶奶给我带的饭很多,我常常吃不完,所以和她分着吃。
奶奶得知我和陈思琪共享午饭后有点不开心。
她一边洗饭盒一边训斥我:“两个长身体的小女娃,那点饭怎么够吃,你早点告诉我,我多炒几个菜啊!”
7
奶奶凭一己之力,让我和陈思琪在一个学期里胖了十几斤。
我和她的脸,掐一下都能滴出来油。
陈思琪也成了我奶奶家的常客。
放学后,她就和我挤在奶奶家的小院子写作业。
奶奶种了好多葫芦苗和指甲花。
等到指甲花红殷殷的时候,就用白矾混着花瓣捣碎,用塑料布裹着包在指甲上。
我和陈思琪就有了同款红指甲。
我俩头靠着头,坐着小马扎在院子里乘凉。
盛夏傍晚的,蛐蛐和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嘴里嘟哝着村子里的八卦。
这是一个只属于我和她的,宁静的傍晚。
高三那年,我爸妈要把我接走。
这个消息很突然,在关系疏远之后的两年半,他们突然又想要与我亲近起来。
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晓萌,爸爸妈妈这些年很想你,再过一个礼拜就搬回家里吧,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我以要上学为由拒绝了他们。
我爸妈虽然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来奶奶家大闹了一通。
他们看见了奶奶家墙上密密麻麻贴着我的奖状,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们细细看着,一遍又一遍咀嚼着上面得奖人的姓名,无一不是邵晓萌。
我爸妈和奶奶在屋子里吵得不可开交,我在院子里吸溜着冰棍。
奶奶拿着扫把把他们赶了出去,她叉着腰在院门口大叫:“萌萌不想走,那就谁也不能带走她!”
后来我问了好几次,奶奶才说了实话。
我爸妈想让我辍学去电子厂打工。
因为哥哥眼瞧着马上就要大学毕业,要成家少不了买房子。
他们想在市里的中心地段给我哥买个大平层。
我算了算,他们说要来接我的前一周,我才过了十八岁生日。
他们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我身上开始榨取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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