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叫阮燕妮陆震坤的小说叫《香江风月》,它的作者是温十九所编写的现代言情风格的小说,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钟Sir望他一眼,显然并不相信梁家劲这番敷衍说辞,“你最好时刻记住你的身份,陆震坤对你再……...
香江风月05
但大抵是恨大于惜。
宝珠同燕妮系同父异母,年龄相近,细微处总有人要咬咬牙想一较高下,这人多半是宝珠。
当下她的红色高跟鞋在头顶那盏早就到退休年纪的吊灯照耀下,恍然是恶鬼獠牙,正向阮燕妮张开血盆大嘴。
“阿姐——”燕妮抻开起皱的裙边,熬过方才“解谜”前的怦怦心跳,现下反倒冷静。
阮益明做人做事都无下限,她早已经看清楚。
燕妮说:“多谢你预先通知我,无论结果如何,我先一步谢你。”
她说客气话,阮宝珠反而不自在地拉一拉贴身裙边,针织料被拉长又弹回原位,她索性低头,自老花名牌包里掏出一盒摩尔香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她望的是对面发黄的墙裙,“做事凭良心,我同你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怨,没理由害你。不过……姊妹情也就二三两,我忙得很,你叫我帮忙,讲实话,我也自身难保。现代人谈感情,都用肉体讲话,男人一个精过一个,你想从他身上捞油水,想都不要想…………燕妮,你比我聪明,你知道我在讲什么?”
“明白,我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那就好,我知道你不缺钱,但陈启明哪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当心他私下变态…………”宝珠忽然站起身,走到燕妮身前,一根漆黑油亮的指甲落在燕妮头顶,“我听说本埠富豪,个个都有特殊爱好,你不要为三五万,把命都送走…………”
“我知道分寸。”燕妮照旧是滴水不漏。
宝珠已然习惯,她将手中白色细长香烟送到唇边,含糊地说了声,“你好自为之。”便一面点烟,一面向外走。
于是1703只剩燕妮,连同一室碎裂斑驳的光影,是夏蚊同秋蛾在灯罩里留下的最后一口气。
她长长叹一口气,慢慢弯腰,双手环抱膝盖,头埋在双壁之间,紧紧将自己拥抱。
却只命令自己脆弱三十秒——
三十秒过去,她仍然需面对问题。
但她能有什么办法?
再是早熟也不过是十七岁少女,成年人若想欺负她,简直易如反掌。
她只想到梁家劲。
然而一连三天,梁家劲都似泥牛入海,毫无音讯。
她差一点要去警局报人口失踪,但转念一想,梁家劲与她之间的缘分似“点到即止”,双方都应当有“戛然而止”的心理准备,她并无权利去为梁家劲张贴“寻人启事”。
管她几多焦虑,尖沙咀照旧人来人往,金钱至上。
只是尖东坤失踪多日,兴义内部几位大佬也要百忙之中从后空开会。
前门太太们开牌局,后厅大佬们齐坐一堂,等赵五爷亲自沏茶。
赵五自潮州偷渡来港,讲一口潮汕味白话,将祖宗家法同兄弟义气看得比天都要重。
他的潮汕功夫茶,照规矩,个个品完都要夸。
“好茶,好茶……”
“五爷功夫深…………”
“五爷的茶劲过XO…………”
马屁拍完,终于要讲正经事。
一张桌,大飞头发够长,脸够嫩,第一个沉不住气,捏住一只青瓷杯,杯底还有茶,令赵五爷都皱眉。
大飞嗓门扯上天,“阿坤到底怎么样?好多天都没消息,大家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搞下去,到时候我们兴义的脸还要不要?走出去,其他字头个个都笑我们不讲义气,我都面上没光。”
雷耀东是中坚,讲话也更斯文,“听说被台湾人扔下海,靓坤是游泳冠军,预计今晚就能油回尖东。”
大飞朝他比个中指,“游泳?你当我傻?到现在没消息,百分百喂鲨鱼了啦,骨头都找不到?那不如我们开会投票,他收下那庄银河贸易由谁接手?”
“还没解决台湾人就急着分家产,传出去,外面要讲我们兴义没恩义,要讲五爷没人情,大飞,你同阿坤走得近,你讲这种话,阿坤在海底都不瞑目。”讲话的是孙达光,大约是为映衬他这个名,慰劳先睡,头顶早已经寸草不生,系名副其实的“光哥”。
他最沉稳,赵五爷近来最信他,事无巨细都要同他商量,眼看就要红过“尖东坤”。
果然,赵五爷望阿飞一眼,嫌恶道:“不会讲话就不要开口,都是叔侄兄弟,你亲叔叔被人砍,你转头就去他家里抢劫?痴线!”
大飞抹一抹嘴,不敢再随心所欲乱讲话。
孙达光左右环顾,他左手边,肥叔年纪大,已经开始打瞌睡,刘伯下颌上的皮肤一路垂到肩膀,浑然一只会讲话的大蛤蟆,正全神贯注盘他掌心一对山核桃。
而汕尾仔饮茶泡茶,打死不讲话。
又轮到雷耀东不阴不阳发声:“不知道搞什么,靓坤手底下,梁家劲也没踪影,难道他两个全都死在台湾人手上?”
赵五爷拍桌,震得桌上茶具乒乓乱响,“这班台湾人,好大的胆,敢在兴义的地盘上搞我们的人,看来是不想活着回台湾了!”
雷耀东说:“人倒是好找,就在重庆大厦,今晚还要坐电车去太平山顶吃翠华。”
大飞终于插上嘴,“哇,太平山顶那家翠华世界第一难吃哦,真不懂是不是个个都被下降头,飞机落地就要爬山吃翠华,低B!”
满桌都听到皱眉。
等孙达光把话题拉回来,“阿坤下落不明,等找到人,再解决台湾人不迟。”
赵五爷微微颔首,“阿光讲得对,叫兴义上上下下都出去找,挖地三尺都要把阿坤找出来,一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前门,刘太一摊牌,拍手大喜,“胡牌!大三元!”
其余三家嘟嘟囔囔,面如苦瓜。
牌局如人生,从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眼下最发愁的人当属燕妮。
她已经一连好几天住在酒店,根本不敢在宁波大厦方圆十里内活动。
但学要上,书要读,钱也终归会有花光的一天。
只是没料到阮益明将她卖得如此彻底,居然连同三个古惑仔在她放学路上等。
等她走到拐角,人少路段,一辆面包车停在路旁,刹车声又急又尖,燕妮抬头只看见一张老鼠脸,再回过神时已经被绑上车,嘴上贴黄色胶带,只能发出细微的嗯嗯声。
车前坐一名黄头发古惑仔,回过头来看她,目光咸湿露骨,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似乎已经用眼神将她剥光。
黄毛吸一吸鼻子,发出嘿嘿地笑,“校服几多清纯,这下正好,不用换衣服了。”
燕妮心上一惊,暗暗咬牙,诅咒阮益明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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