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叫江宴褚褚的书名叫《白落一格》,它的作者是佚名最新写的一本现代言情类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他的手都在抖,不知道在忍耐什么,甚至不愿意提时序的名字:「他在哪里。」我带着他的手,按在……...
这个房间很小,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关上门的时候一点光都漏不进来。
是专门为我设的,我很怕这个房间,从记忆开始,我做错事的时候会有两种惩罚,一种是被手杖打,一种是关进小房间。有交际活动的时候,就会用后者。
但这个房间比起手杖对我来说,更加可怕,那是一种日积月累的心理恐惧。
门关上的一瞬间,不见边际的黑暗就把我吞没进去。
我全身开始发抖,脊背出冷汗。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窒息感狠狠地扼住了我的脖子。我没有叫喊,这个家里没有人会给我开门。
只有我十七岁那年,来家里养病做客的时序循着哭喊尖叫的声音,打开了这扇只能从外面打开的门。我睁开被汗水迷蒙的眼睛,只能看见他逆光而来。
时序安静地问我:「储盈,要不要和我一起跑。」
我说好。
他厌恶治疗,我厌恶家规,一拍即合,结果我们才出去了一半,他就发病了。
就是那次发病,他再也没站着从病床上下来过。爸爸说,时序后来的死,是为了我的叛逆买单。
他说,我唯一的朋友,死于我的任性。
后来,我就再也没反抗过。
像是一种赎罪,一直很乖顺,一直按着他们要求的轨迹来活着。大家都觉得我很温柔,各方面都出色,没人知道,我一直被困在十七岁那年的春天。干净的时序躺在病床上,血从嘴巴里一直涌出来,他剧烈地喘息着,脖子上的那粒痣上下起伏。
我从没能释怀。
直到遇见江宴,他是一个变数。
我几乎呼吸不过来,却突然闻见腕间的山茶花气息,清明了一瞬间,挣扎着够到了远处的手机,用尽所有的力气打出了一个电话。
瞬间就接通了。
我甚至感觉五感都在离我而去,只有轻微急促的呼吸声。
江宴问:「储盈,你在哪里?」
我没法应答。
电话那端有风的声音。
我记不清时间和空间。
只知道电话一直在保持连接,那扇我再也开不起来的门,被咣当踹开了,江宴站在光的那侧。
他来得应该很快,因为江宴急匆匆地抱着我还没出褚家外门的时候,我就恢复了意识,随行的医生匆匆地跟着他跑,褚家里外都站了黑衣的保镖。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正如每一次那么安静:「江宴,回去。」
他的脚步猛然收住,黑色的眼睛看着我,戾气和担心都重得吓人,却和之前一样都没有迟疑,二话不说就走了回头路,到了会客厅,我艰难地下地行走,还没走两步就头昏眼花,几欲干呕。
褚家的人都在这里了,这些年一直管教我的爸爸,看似心疼我每次避让的妈妈,无能为力只能视而不见的佣人们,我拿起放置在旁边的手杖,狠狠地敲上那面古董墙,玻璃飞溅。
一下不够,就两下。
我不知道发泄了多少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满地的碎片。手杖咣当一声落地,断成了几截。
他们都在恐惧后退,看我的眼神和看疯子一样,连我爸都没说出话来。他那时候说错了,我十七岁的时候确实不该和时序出逃,我那时候就应该发疯砸了这里。
我声音还很哑,我说:「去**温婉大小姐。」
15
有个梦一直困住了我很多年。
我在路上拼命奔跑,握着那朵刚从枝头上落下的白玉兰一直奔跑。
我是那样高兴地想要告诉我的朋友,白玉兰是怎样在夜色下发光,却摔了一跤。可我回到病房的时候,时序被一圈人围着,心电图从头到尾一条直线。
他不会再画拉大提琴的我,不会再替我打开那扇门,他不会再朝我伸出手。
他让我去给他摘一朵春风里的花,却永远安静地消失在春天,消失在我回来见他之前。
这更像是一种惩罚。
爸爸捏上我的肩膀,看着呆呆的我说:「盈盈,看见了吗?你做错的事情,也许是别人承担后果,不要再做错事情了,好吗?」
很多年了,我有时候感觉自己一直在奔跑,又一直被囚禁在那张病床上。我比时序要健康,却更像一个绝症的病人。
愧疚成疾。终年未愈。
直到遇见江宴,他像一个童话里的魔王,有火一样的生命力,永不畏惧、永不退缩。
这一次的梦里,我没有再奔跑了。
我停下脚步,把白玉兰放在了脚下,我说:「时序,我要继续往前走了。你要好好的。」
16
我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江宴在床沿等睡着了,只敢占一小块地方,像是很多天没睡过觉的模样,睡梦里也攥着我的手,中指戴着婚戒,我的那一枚女戒被他串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我打开了微博,江宴难得发了条博客。
只是一张照片,他扣着我的手,但我的手上并没有戒指。眼尖的网友看见他露出来的项链一角,评论区都在嘲笑他。
「江少,追妻火葬场了吧。大美女不珍惜,现在眼睛哭肿都没人看你。」
「不愧是有钱人,婚戒都一个人戴俩。强。」
江宴一个个回复了,都是同样的字:「滚。」
外头的白玉兰开了,在夜幕下纯白得几近发光。
我看得出神,回过头时发现江宴早就醒了,不知道看了我有多久,眉眼间再没一点狂妄。
江宴一直抿着唇没说话,在很小心地等着我的态度。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还是肿的。
我叹了口气,找了冰块帮他消肿。听人说江宴这两天出门都是戴墨镜的,我以前从没想过他会哭这么多回。
江宴突然开口说:「储盈,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事情、想做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真的去做。」
我想了想,问:「解除婚约也可以吗?」
他顿了很久,嗓子都哑了,他说:「可以。但我会一直喜欢你,继续跟着你。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心里的,也不可以。」
我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紧紧地扣住我的手。我没有推开他。
我会做我自己,正如时序希望的那样一直往前走,不再被困在十七岁的那个春天。
命运的齿轮发出契合的咔哒一声。
白玉兰在春夜中摇曳。
我和江宴,还有无数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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