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日头正暖,可我却只觉得浑身冰凉。原因是我的嫡妹,正趴在父母怀中啼哭,闹着要嫁我的未婚夫。那一声声,把父母亲的心都快哭碎了。而一旁跪着的,正是我的未婚夫萧流。他背挺得笔直,望向嫡妹时眼中全是似水柔情:「某平生从未见过婉晴这般天真动人的女子,此生只愿认她为良配,还请雯玉小姐成全。」
完结小说《重生开摆》是刘雯玉最新写的一本现代言情类型的小说,本小说的主角刘雯玉肖成业,书中主要讲述了:初夏的日头正暖,可我却只觉得浑身冰凉。原因是我的嫡妹,正趴在父母怀中啼哭,闹着要嫁我的未婚夫。那一声声,把父母亲的心都快哭碎了。而一旁跪着的,正是我的未婚夫萧流。他背挺得笔直,望向嫡妹时眼中全是似水柔情:「某平生从未见过婉晴这般天真动人的女子,此生只愿认她为良配,还请雯玉小姐成全。」...
一旁的刘婉晴见状就要开口说话,却被刘锦州狠狠瞪住。
过了会,母亲才对那媒人缓缓开口道:「如今事出仓促,我还需与家中人商量,你们且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讲完这些,母亲看起来也累了,由王妈扶着就要回去,在经过我身边时,她顿住脚步,问了我一句:「雯玉,你是否心中怨怪母亲?」
我低下头,咬住下唇不说话,良久之后,母亲长叹一声,腔调里染上些悲切:「你太懂事了,也吃太多苦了。」
我早说了,在母亲心里,两个冰桶就可以平了她对我的愧疚的。
我要说什么,做什么,样样比不过她最心疼的刘婉晴粘着她撒两声娇。
我若要向她求什么,一定是要我将过去那些不堪一次又一次撕扯给她看,才能换得她一点儿心酸动容。
哪怕她现在垂着泪心头觉得耽误了我,过两天见我无事,便又会将我放去一边。
谁家的女儿当成了这样?
当天夜里,我便托人去问了肖成业为什么这般突然。
他的回复亦很简洁:我怕你等不得了。
他这话我当时想不明白,但很快便明白了。
那一日父亲下朝回家,身边跟着久违的刘怀光。
他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看起来很是得意。
一打听才知道,原是刘怀光近来得了苏丞相的青眼,要提携他到自己身边做事。
还说苏丞相其实早就看中了他,当初刘邝知的事苏丞相也出了一份力来摆平这件事,为的就是卖他刘怀光这份人情。
苏丞相而今在上京城中的权势如日中天,刘怀光能被苏丞相看上,自然是争气的。
刘婉晴听着刘怀光的话,面上也全是喜色,一口一个大哥围在他身边,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来得殷勤。
只是这一切连我身边的这群丫鬟都觉出不对劲来。
「大少爷在学校时,写得策论传回来看,十篇有九篇都是废话,他的学识究竟如何,府上众人心中是有底的,这都能被丞相大人看上,那丞相大人莫不也是个草包?」
酥儿现在机灵了不少,在自家院子里讲人坏话也学会了压低嗓门:「况且太师府如今名声这么差,那丞相难道是脑子让驴给踢了?」
其他几个丫鬟纷纷翻她白眼,觉得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
只有在我身边最久的蓉儿莲儿一脸的忧色。
苏丞相看中的,自然不会是我那天真蠢笨的弟弟。
他真正要笼络的,是我那自认清流,坚决在朝中中立,被圣人信任着的父亲。
刘怀光自是张扬,可父亲呢,父亲默许了刘怀光这般的高调,这是否表明了他的态度?
「小姐。」我听见蓉儿在我耳边压低了声线:「苏丞相有个亲侄,是个混不吝的,两年来娶了三个妻子,个个不过半年多就暴亡在家中,他如今有再娶的意思,我担心…」
她剩下的话没说出来,可我却能明白。
我了解我的父亲,看似清正,心头却比谁都渴望权势。
只是他从前警惕,头脑也算清醒,知道自己在这暗流汹涌的朝堂争斗中,只能算是个没有倚仗的小喽啰,靠上了哪一边都可能在下一轮的争斗中被牺牲掉,所以他选择了一身清贫向圣人表忠心。
可那是从前。
我早早就让绿柔去库房那边探了口风,家中明面上仍是只有父亲每个月那边稀薄月俸的进账。
可府中的用度却在如今物价翻涨的当下突兀拔回到从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便心中明白,父亲已然半推半就上路了。
或许是从刘邝知的事情开始,又可能在更早之前,从他放任自己的小女儿去蛊惑抓牢萧流的心时。
恐怕就已经有了计较了。
我被父亲放弃了。
我总算是懂了肖成业说的怕我等不得了是什么意思。
我让院子里的丫鬟去跟从前我官家时吩咐过的人打听这阵子府中的风吹草动,一点儿细节也不能错过。
得回来的消息,桩桩件件,毫无头绪,
蓉儿说前两天府上有人带了两车马的礼物求见,走得却是侧门。
父亲从不允许家中人收礼,可这一回有人给他开了门,那人走时面上是带着笑的。
而刘婉晴在某个傍晚,带着侍女从侧门悄悄溜了出去,也是到了月上中天才回来。
至于父亲,负责书房那边的侍女亲耳听到了父亲说近来家中会有喜事。
听到这,我大致是真的对父亲绝望了。
分明是酷热夏日,我却只觉得浑身冰凉。
我本是想着拖到太后寿辰,届时就随着宫中娘娘长住西陵为国祈福。等他们渐渐将我忘了便算了,只要不在这个家里待着,怎么都行。
却没想到父亲心中当真没有半点父女之情,到头来还要物尽其用。
想到这里,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若我当真在此前退婚一事中就被打倒,再遭逢这等**,怕是真会就凶多吉少。
也幸而自幼时起总在独自成长的经历将我的心性打磨得比任何人都坚强。
我咬紧牙关,抬袖揩了揩眼泪,朝莲儿吩咐道:「去给肖大递消息,我要见他,越快越好。」
父亲想要用我来攀稳苏丞相,反正我既生了病又不得萧流的心,嫁了他那个**侄子死了也罢,只要留住我正妻之位,两家的亲缘关系便在。
而刘婉晴嫁去萧家,萧流是个疼她如命的,日后自然也会因着刘婉晴的缘故成为太师府的助力。
他甚至没有瞒我的意思,在第二日便叫我前去书房,三两句就吩咐下来:「我给你寻了门好亲事,对方是相府中人,出身显贵,你这些时日好好回房中待嫁。」
「苏家公子如今已是四娶,父亲直接将嫡女嫁过去,是否会影响太师府声誉。」我恐他看出我面上的冷意致使日后生变,特意压低了眉眼,一副专心为太师府考量的模样问他。
「声誉?」我听见头顶父亲嗤笑一声,以一种我从未见他在人前展露过的姿态,毫不遮掩地开口:「只有权势不够重时,才需要声誉来填补,而如今的太师府,已然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了。」
是了,他终究在取得了圣人的信任后,又接住了丞相府的橄榄枝,如今的父亲,不会再是谁的马前卒,而是和苏丞相一样,在人后当了操盘手。
这确实是他该春风得意的时候了。
我站起身来,一身华裳的刘婉晴不知何时也进了屋,在她后面跟着我三个弟弟。
刘婉晴满头的钗环,几步小跑到父亲,灵动轻快的像只金贵的雀鸟。
她晃着父亲的手臂撒娇,情态娇憨,却在转头向我时,毫不掩饰眸中恶意。
「长姐能够嫁进苏府,这真是天大的好姻缘,我与萧郎都会祝福姐姐。」
「婉晴这话是对的,苏府是高门,长姐能嫁去,自是无上的荣光,要惜福才是。」刘怀光也在一边附和,到如今他依旧是认为苏丞相是因为看中了他才给了太师府这门亲事,我是受他福泽荫蔽之人,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全是高傲。
再说我的父亲,听了这些话,他也只是带着笑,轻轻抚了抚刘婉晴发顶,说她亦是待嫁之女,要学着好好收收性子,日后莫到了萧府上,还是这般的没有规矩。
我看着他们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画面,平生头一回,心中荡起了滔天的恨意。
我的好父亲,他也曾经看着我长大,在我稚幼时将我抱在怀里。
而如今他是如何看我,一枚废棋,还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去的工具?
我低下头,藏在袖中的手一点点用力收拢,直到手背青筋迸起,仍不能平息心中半点怒气。
「长姐。」刘锦州不知何时到了我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长姐身子不好,我先送长姐回去。」
父亲随意摆了摆手,要我们下去。
等一出门外,他便朝我沉声道:「我打听过了,那苏家是个吃人的地方,长姐若是不愿意嫁过去,我便去求父亲!」
「要求你方才就已经求了。」
刘锦州这话说得响亮,却又在我漠然的眼神中慢慢失了底气,想来他也察觉了,这座太师府,从来跟他想象中就不一样。
就在我以为他已然退却,转过身就要离去时,刘锦州再度叫住我了。
我看见他拳掌紧握,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狠狠坚定了目光,他说:「你要离开这里,我帮你!」
我倒是没想过刘锦州还有这等良心,沉默了一会,仍是将现实告诉他:「刘锦州,你没有那样的本事,更何况…」
我越过他看向身后刘邝知从窗中递来的阴郁目光:「你以为的亲人,只需要一点利益拨弄,便能是你彻头彻尾的敌人。」
「你能一时意气做下决定,可你有与众人为敌的勇气么?」
我心知刘锦州是个靠不住的,也不对他多有期望,在说完话后,略过刘锦州陡然惨白的面色,径自离去了。
下午是莲儿替桂儿出门去采买,几经周转后带回了肖大的手信。
他在信中言到事有转机,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要我务必能在几日后的宫宴中出席。
我虽不知缘由,也未曾听到宫中要办宴会。但从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我和小丫鬟们便开始着手准备,用卖泥得来的一部分将这府中上下的关系再度疏通了一遍。
又过了几天,宫中果然传来了消息。
莲儿去打听,原是因着数月这酷热不退,黄州一带旱情加剧,而今四处又物价翻涨,只有上京还能堪堪维持住供应,其余地方的百姓生生让饿死晒死了许多。肖成业有自己的门路,比上京人要早一步得了这讯息,所以要我早做准备。
圣人已下了罪己诏,在大殿上读黄州知州的折子时洒了泪。
而宫中娘娘也近几日要办一场宫宴,将要发生的事请大家心知肚明。
连圣人都要亲自去上清台祈雨了,我们这些官家贵女,受百姓供养,自然也该跟随宫中娘娘前往西陵寺为国祈福。
这本是我们当为之事,可却有许多人不愿意,纷纷想着法子回避这一场宴会。
只因此去至少得在西陵寺留待两年。
两年,对这些待字闺中的女孩儿们来说,不是个短的时间。
白白蹉跎了芳华,再回来,纵然身上有美名,也不好再议亲了。
况且圣人与娘娘仁慈宽厚,顶多小惩于他们,不会再多加责怪。
打定这些主意后,一夜之间,半个上京城的贵女都纷纷染了恶疾。
连这些日子总往外头跑的刘婉晴也是急匆匆跌伤了腿,在家中关起院门养起伤来。
父亲对我也是这般的主意,他叫人吩咐了我这几日要在家中待好,不要在外头露面。
我倚在床畔定定地听,心头却想着这若是几年前,父亲怕是巴不得将我送过去为太师府搏个好名誉。
毕竟在他眼中,我不过是样工具,连人都算不得,又哪里会在意我是否被耗大了年纪。
也是多亏了他的这份不在意,父亲虽然派人盯守住了我的院子,却还是让我在宫宴这日找到机会跑了出来。
我本想径直去母亲房中,却没想到刘邝知竟守在门前。
他一眼看认出了同莲儿换了衣裳的我,将我狠狠拽去一边,眼神阴鸷警告道:「刘雯玉,这是你的命,你最好老实认命,别想着搞出什么花样来。」
我将他箍在我腕上的手甩开,也不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刘邝知,你知道在父亲的这三个儿子里,最不受重视的就是你,所以你收了许家送来的钱财,想借此给自己打点个好前途,让父亲能重新认识到你的价值。」
「所以呢?」刘邝知神色阴郁,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身上:「你要去父亲面前告发我?还是想以此威胁我?」
我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腕,蹙眉看向他:「我是要提醒你,若我真的嫁去了苏家,和苏家亲上加亲的人只会有父亲和怀光。到那时候,你才是真正没有半点机会了。」
刘邝知乍然沉默,也皱着眉细细思索着,显然是听进去了。
于是我又开口:「从前你刚开蒙时,除了在夫子跟前读书,就是被教养在我身边,我是你最早的老师,我在管院子时教你如何平衡四周,聚拢人心,你却在学到后把这门心思用到了在学校里拉帮结党上,但凡比你优秀或是不愿同你来往的人,你便带着你的爪牙百般欺辱排挤他。」
说到这里,我面上露出讥嘲的笑意:「这些年来你做得那混账事,全是要我帮你去赔罪道歉。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根本容不下别人过得比你好比你优秀,你不会愿意看到刘怀光靠着苏家在太师府真正站牢了位置。」
话到此处,刘邝知猛地抬头,被人看透心思后,一道凶狠戾色逐渐在他面上显现出来。
我却不惧他,迎着他的目光,沉声开口:「现在,我可以进去了么。」
对峙不过片刻,刘邝知便已做出了决断。
他侧过身让我进门,还在那之前替我将母亲房中的下人一并叫走。
待我踏进房中时,母亲正坐在花梨镜前,出着神不知想些什么。
乍然见到我从身后出现,她下意识手腕一抖,先前手里拿着的东西便这样一路滚落至我脚边。
我俯下身将之拾起,却发现从前母亲送我的银钗,未曾想到当初典钗时她还留了一支在手。
我上前几步,将它轻轻放还至母亲手中,随即直直跪了下去。
「玉儿…你这是在为难母亲…」母亲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抬头,正瞧见她神色痛苦地阖上眼睛。
「是,可女儿这一生,也都是在为难中度过,从前我自以为这些为难能让母亲知晓我的信任委屈,从而能将目光分些给我,到如今,女儿不敢再奢求那些。」
我说着,俯下身去,掌心贴着地面,朝母亲沉沉叩拜下去:「女儿心中只有一个愿望,我想活着,母亲!」
在叫这一声母亲的时候,我格外咬重一声,母亲亦是周身一震,似乎大梦初醒,面上又带着混沌与茫然。
最终,她用一种尤为不忍的语气同我做出决断:「这些年终究是我亏欠了你,今日你便同鹤佩一起陪我进车。等这件事过后,你便当…没我这个母亲。」
我拜伏在地上,良久不能起身。
倒是母亲叫来了王妈,要重新为我妆点,她说:「总归是府上的嫡小姐,入了宫中是要脸面的。」
王妈会意,上前来拆了我头上略显凌乱的发鬓,重新装点起来。
「鹤佩跟我的时日早,我从来只信任她的手艺。」母亲在旁边看着镜中的我被王妈一点一点打理出来,有些感怀:「这些年从不曾好好看过去,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我的玉儿同我年轻时,竟然长相相似极了。」
王妈连在一旁附和:「都说当初夫人踩着鬼门关将大小姐生出来,所以大小姐懂事,是来报恩的,自然是与夫人亲近又相似。」
这话好似说到了母亲的伤心处,她撇过身子,拿手帕擦擦泪。
过了好一会,才上前来牵起我:「走吧,该出发了。」
先前父亲叫人来唤母亲,母亲说她头正发疼,要父亲先进宫去。
如今父亲不在府中,她要带我出门倒是方便。
在宫门口下车时,正逢着各路贵族高官们的车架相继到来,下车的时候却见不到几个年轻少女。
我听见身边的母亲在微微叹上一口气后,便自顾自地先往宴会上去了。
不知道她是为我的将来叹息,还是在忧心之后她面对父亲时的处境。
就在我跟随着引路的宫人也要离开时,却被身后一道清泠的声音叫住。
一个说不上熟识的人站在了我跟前。
「刘雯玉,你还真敢来?算你们太师府的人还有些骨气在。」宋如织在打量过我两眼之后这样开了口。
她因着记恨刘婉晴,连带着也十分讨厌总是被刘婉晴拖下水被迫替她善后的我,在她眼中我与刘婉晴是一丘之貉,往日席会上见了年从来未曾向我透过好脸色。
便是到了此刻,她同我说话时也是微微扬着下巴,语气中带了几分刺。
网友Lank蓝琪梦莎点评:写的很好看,很喜欢这样的风格,希望刘雯玉作者大大继续加油↖(^ω^)↗
网友尘埃开出花点评:重生开摆这本书我看了不下五遍,作者刘雯玉文笔很好,丝丝入扣,情节非常吸引人,刘雯玉肖成业性格鲜明,是一本难得的好书,作者加油!